刘征·《海燕戒》英译

有一只小海燕在动物园里长大，

叫他海燕，只因为他是海燕的后代。

他自己，且不必说冲击暴风雨，

压根儿就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。

这一天，小海燕为了寻找大海，

飞到海面上，直累得东摇西摆。

他正在絮絮叨叨抱怨命运，

忽然看见云雾里出现一座楼台。

小海燕一见打心眼里高兴：

“啊，这才是我理想的大海！

你看摩天的高楼和堂皇的大厦！

那里边一定就是天堂的所在。

“里边定然有镶着宝石的金笼，

又安静又暖和，不染一点尘埃；

里边定然有高等厨师制备的宴席，

吃什么有什么，只要把嘴张开。

“有时也可以扇起翅膀飞几圈，

但那是为了消遣，完全自由自在；

有时也可以对着暴风雨吟唱，

但喧嚣和危险完全隔在玻璃窗外。

“你看那门前如水如龙的车马，

有多少人为欢迎海燕而来！

我这么飞呀飞呀的真是个傻瓜，

幸福的生活已经在眼前展开。”

有只老海燕打断了他的话：

“那是蜃楼，哪里是什么楼台！

快抓住闪电，跨上乌云的骏马，

看，猛烈的暴风雨就要到来！”

小海燕轻蔑地打了个口哨：

“我懂得怎样为自己安排。

这大海上的风云瞬息万变，

我可不打算在大海里葬埋。”

霎时间，海上涌起滔天巨浪，

无数海燕冲天起舞，多么豪迈！

小海燕跌跌撞撞向蜃楼飞去，

一头栽进大浪，再也没有回来。

不要以为海燕的子孙一定是海燕，

只有海燕的翎毛并不能驾驭大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