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后,我在小卖部见到了他。他是来买发卡的,这使我有了可以比较认真地打量他的机会:三十来岁,长得很帅,胸前戴着一枚桔红色的N大学的校徽──那是研究生的标志。 <?xml:namespace prefix = o ns = "urn:schemas-microsoft-com:office:office" /> 我有些困惑,同时又对他产生了几分轻蔑:这么一个风度翩翩、仪表堂堂、满腹才华的研究生竟是老婆的奴隶! 我到这个城市出差,昨天下午下榻在这家旅馆。他和他的妻子就住在我的隔壁。这家旅馆的条件不太好,墙壁很薄,一点都不隔音。他俩说话的声音总是很清楚地传了过来。很快,我就凭听觉得到了一个印象,那女人很懒,不管什么事情都爱支使丈夫: ——给我倒杯水,少放点茶叶。 ——把梳子给我,我想梳梳头, ——咱们没带鞋油,你上街跑一趟吧。 ——给我找双袜子,要天蓝色的那双。 …… 女人发号施令的手段很高明,用的都是口气柔和的祈使句。但不管怎样,事无巨细都要男人效劳总是很不应该的。他对妻子总是百依百顺,我从未听到他有什么不耐烦的表示。而且,我听得出来,他极其恭顺耐心温存,仿佛这么奴仆般地被老婆支使得团团转是一种享受似的。于是我猜测:他的妻子一定很漂亮,因为大凡漂亮的女人都颇有些自命不凡,总把自己当作个高贵的公主。 现在,我见到了他,不禁产生了个强烈的欲望:想见识一下“公主”的娇容。我很想知道,他的妻子究竟漂亮到什么程度,竟能使一个堂堂的研究生在她面前唯命是从! “外面的天气真好!”从小卖部回来后,我听到他对妻子说。 “确实不错。”“公主”附和道。 “咱们出去散散步吧。” “好极了!”“公主”高兴地说。 我赶紧跑到门口,佯装着干点什么的样儿,准备对“公主”行“注目礼”。 他们的房门开了,研究生推出一辆小车,一辆专供残废人坐的那种小车。车上,坐着他的妻子…… 我顿时惊愕了:啊,他的妻子原来是个下肢瘫痪的女人! 他推着车子,喜气盈盈,脸上流光溢彩的,像推着个女神似的。 我目送着他们,激动而感慨。我觉得,确确实实地觉得,他的妻子的确是个公主,是个幸福而自豪的公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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